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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金融圈、政界瘋玩「摜蛋」 為何社交遊戲惹火北京?

本文共2768字

經濟日報 記者謝守真/綜合報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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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在2021年,長江商學院就推出了名為「摜蛋博弈策略與經營管理」的培訓課件,據說...
早在2021年,長江商學院就推出了名為「摜蛋博弈策略與經營管理」的培訓課件,據說是受江蘇某銀行邀請,特意為金融圈的客戶做的培訓講座。(取材自微信公眾號「首席商業評論」)
近幾年,一種叫作「摜蛋」的撲克牌遊戲在大陸廣為流行,這也讓大陸民間流傳一句話,即「飯前不摜蛋,等於沒吃飯;摜蛋打得好,說明有頭腦;摜蛋打得精,說明思路清;摜蛋算得細,說明懂經濟」,這一說法也證明了摜蛋的火紅不簡單,不只有團體專門為此創立協會,並在大陸金融圈和政界格外風靡,成為「社交密碼」以及金融業的用人標竿。然而,也因如此火紅讓摜蛋招來爭議,引發北京發出祭出「禁蛋令」,摜蛋遊戲究竟有何魅力?

金融圈和政界格外風靡 成為「社交密碼」

「摜蛋」遊戲到底是什麼?據澎湃新聞,摜蛋是一種起源於江蘇淮安的益智類撲克牌遊戲,由原來通行大陸全國的「跑得快」和「八十分(升級)」發展演化而來。近年來,由風靡於江蘇、安徽地區,迅速向大陸全國蔓延發展。

摜蛋,第一個字是方言中「扔」的意思,第二個字則來自「炸彈」的「彈」,原意簡單即是「扔炸彈」之意。玩家在玩摜蛋時使用兩副牌共108張,4名玩家相對的兩人為一組,基本規則是以更大的牌型壓制對方,確保其中一人在對手之前打出最後一張牌以輸贏方式升級進行,需擁有團隊配合、遊戲感強的特點。

目前,在全大陸估計有1.4億名玩家,僅江蘇和安徽兩省就有超過2,000萬人定期玩摜蛋,並從「體制內」一路火到大陸金融業、投資圈。

澎湃新聞此前指出,截至7月18日,以「摜蛋」命名的社會組織共有232家,其中112家成立於1年內,絕大多數是當地體育主管部門主管的運動協會;以「摜牌」命名的社會組織共有36家,均在1年內成立,同樣多為當地體育主管部門主管的運動協會。

摜蛋在大陸火紅,多地相繼舉行大型摜牌比賽。圖為第五屆大陸全國智運會表演項目摜蛋比...
摜蛋在大陸火紅,多地相繼舉行大型摜牌比賽。圖為第五屆大陸全國智運會表演項目摜蛋比賽現場,該賽是由大陸國家體育總局棋牌運動管理中心指導。(取材自新華社)

基層幹部「必修課」 想談生意都得學摜蛋

另,證券時報更早於4月曾指,在大陸民政部轄下機關登記「備案」的各種摜蛋(牌)協會或俱樂部達到185間(包括註銷),這些協會有六成位於江蘇省內,會長有企業老闆、醫生、教師及公務員等。正因如此,在大陸,有人說它是健康的娛樂方式,有人說它是基層幹部的「必修課」,還有人把它稱為企業大佬的「社交密碼」。

值得注意的是,廣東羊城晚報近期指,摜蛋較顯特殊的特點之一的是在金融圈格外風靡。去年底,更是傳出一則「網友偶(小米CEO)遇雷軍與(中關村教父)張旋龍、(中國第一程序員)求伯君打摜蛋」的傳聞。鑑於此,不論是私募、券商還是銀行,在金融的各個圈「想談生意都得學摜蛋」,摜蛋迅速成為商場新風潮,也反映大陸投資結構的洗牌。

摜蛋小檔案
摜蛋小檔案

不僅如此,摜蛋甚至成為大陸金融業的用人標竿。有一名南京證券公司的負責人認為,「摜蛋打得好,說明有頭腦,摜蛋打得精,說明思路清。」跟初次見面的客戶打一局摜蛋,若是高手過招,打上兩三輪就可以摸清對方的出牌套路,一局牌下來,基本上也大致了解其處世之道。

具體來看,摜蛋的規則精細,‌融合了各種耳熟能詳撲克牌遊戲的元素,‌使得它既具有趣味性又易於上手。而遊戲分為抓牌、‌組牌、‌打牌三個階段,‌考驗著玩家的記憶力、‌判斷力、‌分析力,‌「這些能力在商業和金融領域是非常重要的」。

蘇州摜蛋協會總教練周高曾說,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和央企國企民企、上市公司在招聘人員和人才的過程中,都有間接或直接的跟摜蛋文化有關係的題目出現,通過摜蛋來看看這個人基本素質如何,成為越來越多領導者和決策者的共識。

官媒批助長躺平之風、圈子文化

摜蛋在金融界火熱的同時,這股摜蛋熱也吹進體制內,成為一些大陸公職人員的新寵,然而,卻引來中共當局的「注意」,甚至將其批為「毒彈」。

大陸官媒《北京青年報》本周罕見連發三篇文章且用詞極其辛辣砲轟摜蛋,稱其助長了社會的躺平之風、圈子文化等,引發輿論關注。這三篇評論文章從8月5日開始每天一篇出刊,篇名分別為《警惕摜蛋沉迷助長消頹之氣》、《「全民摜蛋」的躺平之風該管管了》和《亟須破除摜蛋編結的「圈子文化」》。

北京青年報首先發出第一篇名為《警惕摜蛋沉迷助長消頹》的評論文,稱摜蛋在過去兩年迅速破圈,日益成為某些公職人員的新迷醉、個別企業經營者的新機巧和一些年輕人的新寵愛;在某些地方,摜蛋沉迷已成為腐蝕幹部作風的「毒彈」,一些黨員幹部沉醉其中不能自拔,落實工作時虛字當頭、空字掛帥,卻將《摜蛋心法》背得滾瓜爛熟。

接著,該報在第二篇評論文章《全民摜蛋的躺平之風該管管了》中提到,「全民摜蛋」風潮之下,一些公職人員、年輕幹部也趨之若鶩、沉迷其中,消解積極向上的社會風氣,害莫大焉,應當堅決反對。最後,於《亟須破除摜蛋編結的圈子文化》一文則指出,摜蛋成了一些人企圖搞政治攀附、謀利益尋租的敲門磚。「摜蛋圈」在形式上更加隱蔽,聯結上更加緊密,一旦成勢,極其具有危害。

大陸官媒《北京青年報》近日罕見連發三篇文章斥大陸「摜蛋圈」拉幫結派,要求官員須自...
大陸官媒《北京青年報》近日罕見連發三篇文章斥大陸「摜蛋圈」拉幫結派,要求官員須自查申報。圖為大陸網上流傳的一份「黨員領導幹部個人自查事項報告表」。(取材自人言財經百度號)

同時,北京青年報抨擊道,打牌本屬於個人休閒,問題是拉幫結派的圈子文化正藉此蔓延開來。很多「圈子」往往是圍繞著一些領導幹部的愛好建起來的,圈子文化的風行,侵染的是一個單位的政治生態,「亟須引起足夠警惕」。

陸最高領導人對搞小圈子深惡痛絕

此外,港媒指出,中共「最高領導人對搞『小圈子』深惡痛絕,多次警告『黨內不能搞圈子文化』、『絕不能搞小山頭、小圈子、小團夥那一套』」。而北京青年報的三篇評論則將「摜蛋圈」上升到「結黨營私滲透影響政治生態」、「利益輸送」的高度,「背後或有高層的旨意」。報導並稱,「摜蛋火爆之風,指定要涼涼,一些摜蛋比賽料將叫停。」

金融圈通過摜蛋的方式結交政界人士的風氣愈演愈烈。(取材自人言財經百度號)
金融圈通過摜蛋的方式結交政界人士的風氣愈演愈烈。(取材自人言財經百度號)

綜合上述種種,摜蛋的火熱程度,甚至被廣東羊城晚報《金羊網》以「火到爆」來形容。摜蛋遊戲究竟有何魅力?到底憑什麼?華創資本創始合夥人熊偉銘稱,現在打摜蛋也是工作的一部分,「參與過的摜蛋局裡,其實也沒有人很正式、很嚴肅地講項目,一般都是先打牌再吃飯,吃完飯可以再來幾局,邊打邊聊氣氛就輕鬆很多,大家距離拉近交流也就更順暢,這不就是社交的作用嗎?」

另,有分析師表示,在投資圈,「向上社交」被稱為是一種很重要的能力,而摜蛋恰恰為這種能力提供了一個「很親民的平台」,輸贏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通過漚蛋快速打開局面,找到共同話題,為深度合作打開了一扇窗戶,在這裡,摜蛋也成了一種高雅的商務外交和文化輸出。他認為,「社交功能,是摜蛋走紅的主要原因。」

而除了社交屬性,摜蛋的流行不僅限於傳統的牌桌,‌它還被廣泛應用於各種消費場景,‌甚至成為某些產品行銷的一部分。同時,摜蛋不僅在大陸民間廣泛流行,‌還進入了競技體育賽場,‌如大陸全國摜牌(‌摜蛋)‌公開賽等,‌這表明摜蛋不僅是娛樂活動,也具有競技性,‌能夠吸引更多人的注意與參與。

山東省委機關報《大眾日報》評論稱,摜蛋之所以流行,是因為它的低成本、低門檻,高趣味、高互動,迎合了人們的娛樂需求。而「紅網」刊登的文章則認為,摜蛋風靡一時,在於其獨特的趣味性、益智性及社交魅力,是「作為一種大眾文化現象,是社會發展的結果」。

評論再指,摜蛋之風盛行,企業家們熱捧,「或許並不是壞事,這反而更能說明:跟前輩們「苦行僧」式的奮鬥歷程相比,如今的企業家更懂得平衡好事業和生活的關係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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